这次乔纳森的助听器终于有用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者说,乔纳森的神经根本没来得及处理迪奥所说的话中含有的大量信息。他的下巴就被大力捏住。嘴唇上覆盖着软软的东西,那是迪奥·布兰度的嘴唇在撕膜,他才涂了润唇膏。乔纳森吃到一个味道类似蜂蜜的物质,撕扯下一部分软化的嘴上的皮。迪奥狠狠地抓了他的腰一把,乔纳森·乔斯达不会回吻,是永远对迪奥的这个吻不会有回应的。就算舌头探进去,他的牙齿张开也是迪奥不断掰着他下巴的缘故,乔纳森·乔斯达推搡着,可身体的无力让他的用力感觉像摸到柔软的海绵。
乔纳森不明白这个吻的含义,迪奥的舌头仍旧在他的口腔中打转。他由心底地产生出一股恶心的油腻感,他那根舌头在搅拌混合两人的唾液,像是在汲取一般,乔纳森想知道迪奥在索求什么。但那时候,他的大脑竟然想的是他前一天有没有好好刷牙,漱口水有没有及时清洗口腔角落,薄荷糖有没有带走嘴中早晨时的怪味。
男人的接吻很奇怪。迪奥像是沉迷,乔纳森却一阵子晕厥。肥厚的舌肉缠绕着,触碰到一起,他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去弄湿衣襟。乔纳森想起艾丽娜,他怀念和她激情的舌吻,也怀念她身体上所带的干净的柠檬香味,他早上晨起的被单有女人的芳香和太阳暖和的香味。所以乔纳森·乔斯达排斥迪奥身上的古龙水味,他奋力推开,舌头却还是挂着银丝。
乔纳森气得头上爆出青筋,他抹着嘴,那一刻一切难受都被怒气带走了。“你应该清楚你在做什么吧?”他上扬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与羞愧——他被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亲了。他只能看到迪奥的嘴张开又闭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偏偏这个时候出毛病吗!”他不知道在骂什么,乔纳森大力抓着耳朵上的助听器。
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乔纳森回想起那个吻来,终于控制不住胃酸上涌呕吐出来,他弯着腰将那些呕吐物一股全吐到自己身上,没有一个浪费,他嫌弃现在的自己,更厌恶迪奥·布兰度的行为:他又开始抚摸他的身体。“如果你是因为寂寞想要做爱,我建议你去同性酒吧而不是在飞机上找一个已婚男人。”他头侧过去躲开迪奥想要帮助他重新戴上助听器的手。
“听着,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他的冷汗一下子把衣服都打湿,乔纳森尽量组织语言。“哈哈,谁能想到我会遇到一个男同性恋——还装出好信模样,迪奥,迪奥,我要出去。”他说完立刻起身,也不管自己的脚是否还是软的,手握上门把手,“我要出去找乔治。”他嘴里嘟嘟囔囔,拍开迪奥的手。金发男人显然被乔纳森的抗拒惹怒,他握住厕所的把手,两个人在狭窄的空间中短暂的扭打起来,乔纳森想要回挡住,他下意识往迪奥脸上揍下去(他所使出的力气并没有估量),听到迪奥沉闷的一声,他不想去理会迪奥的状况,手转动门把手,余光不经意瞥到迪奥的身影,他站在原地纠结一会,手又离开了门锁。
该死的老好人,这就是为什么你在可以把坏人痛殴的前提下,仍然有被坏人枪杀的风险。乔纳森唾骂着自己,却调整着助听器。他见到迪奥手中正躺着一颗义眼。他见到迪奥右眼凹进去的一块,眼镜还歪斜着的场面,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可以说——他被这惊到,迪奥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他,眼球转动着,他一边扶正自己的眼镜(镜腿已经有些变形),一边耻笑着:“可真是被你看笑话了。”
“就算是我们扯平了。”乔纳森说着,他迈到迪奥身前,替他扶正眼镜。眼神却始终落在迪奥手心躺着的那只义眼上。“很惊讶吗?”迪奥说,他似乎不太愿意说起自己眼睛的事,那只左眼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我更想谈谈刚才的那个吻。”
“迪奥,你要考虑你自己的身份——你应该对你过世的未婚妻保持一些尊重。”迪奥摆摆手做出受够乔纳森父亲般的唠叨,“嘘。”他弓腰做出噤声的手势,“你要听长篇大论的解释,还是发自肺腑的坦言表露?”
“我们回座位上说。”乔纳森摇摇头否定着迪奥,“我想乔治了。”
“你想当着你孩子的面做爱吗?”迪奥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于是男人放弃给出选项,他直接把乔纳森推到角落中(虽然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向)乔纳森被要求坐在马桶上,迪奥抓住他的手腕。男人很快挣脱开张口唾骂道:“操,你以为你在说什么?”
乔纳森疯狂跟着迪奥思维节奏跳跃着,他都无法及时更改错误的用词。乔纳森·乔斯达睁大眼,他还是无法相信迪奥。“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乔纳森眼底的皱纹似乎都随着他表情的变化加深一些。迪奥耸耸肩,将义眼装回自己的眼眶中。“老实说,乔纳森。”他的手摸到乔纳森的裤腰带,上面的品牌金属扣散发着光泽,他的西服裤摸着很有质感,迪奥的手在布料上反复摩挲,听着沙沙的布料声。“我想和你做爱。”
“一位失去妻子的男人、一位爱着家庭的父亲。”他的手伸进裤子中,摸到内裤包裹的男人的肉茎。乔纳森羞愤地握紧拳头,他随时准备再将他的义眼打出来一次,并且无情地回头离开,直接回到座位上。乔纳森的皮肤透着粉色,青筋却暴起。“你已经有些日子没做过了吧。”乔纳森呻吟一声,迪奥的手进入到他的裤子中,格外冰冷的指尖在他的龟头打转,只需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他的龟头,指甲在马眼处抠挖就能看到乔纳森身体在颤抖,他的防线是虚假的,不过是可以轻易挑起的朦胧的纱——迪奥轻易就可以通过亲密行为燃烧掉。
“这和你有关吗?把你的脏手拿出去。”乔纳森拽住迪奥的手将它从裤子中往外拽,对方真的识相地抽出来,不需要乔纳森费力。“你终于愿意放过我的……呃……我的吊了?”乔纳森眼中绽放出一丝欣喜,迪奥却在他眼前张开手,他的手指上有点点粘稠的银丝。“还有味道。”他做出嫌弃的表情,但迪奥的身子却乖巧地解下裤子,骑到乔纳森的腿上,他撑住一边摆放手纸的架子,调整姿势。迪奥的重量压到乔纳森身上后,后者基本没办法动弹,腿很快有酸麻的感觉上来——他的体重可以用几个乔治换算?
乔纳森的裤链被拉开,他的裤子在推搡之中被剥下来,男人还在期间被抓伤,他摸着脸上有些火热的伤口,他却在这种荒唐的时候感受到迪奥的温柔:迪奥看到露出一点红肉的伤口后愿意帮他舔舐干净冒出的血液,粗糙的舌头一点一点带过去,又像小孩子一样吮吸他的手指,抓起一点他黑色的头发,里面还夹杂着一些银丝。他的手还抚摸着男人的阴茎,如果不是指腹有些粗糙,体温太低,他闭上眼就会想起他的妻子。
他有多久没有做了?
迪奥当然会惊讶于乔纳森瞬间的妥协,身/下那个人全身都放松下来,不再是全身紧绷的状态。但乔纳森·乔斯达紧闭着双眼,那没关系,迪奥犹豫一下就替乔纳森勃起的几把打起手冲。他托起两颗睾丸,指肚不断在柱身底部轻轻揉搓,指甲在龟头上偶尔“娇俏”地戳弄一下他的马眼,尖锐一些就可以半进入一点,刺激一下男人的尿意。他撸动的速度加快,乔纳森的衬衫被掀到肚脐以上,他因为年老皮肤已有些松垮,但身形仍旧高大挺拔,块状腹肌并没消失。迪奥啧啧夸赞他的肌肉,指尖在肚脐周围打转,“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肚脐的形状很好看?接生你的医生是脐带艺术家。”他还抚摸那一片深色的毛从,乔纳森并没有认真打理他的阴毛,和所有男人一样,他因体毛旺盛,下腹部被黑黢黢的卷而硬的阴毛覆盖,那根硬成紫色的吊被握在手中,乔纳森的呼吸加重。他上下有节奏的撸动下,屌颤颤巍巍射出了浓稠的精液,腥臭的、带着成年男人特殊的味道。
乔纳森剧烈地挺腰、仰头,他的胸膛起伏着,最里面那件衬衫的扣子被解开。迪奥·布兰度惊叹着他不仅有着漂亮的腹肌,胸前的乳房也被锻炼得结实柔软,他掐着他深粉色的乳头玩,他很快胸前的乳头勃起,迪奥试图将其拽长。“不,不,别这样。”乔纳森闭着眼,发出痛呼。“嗯……刚刚很爽。”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期许。
“你还想让我帮你撸一发?”迪奥挑挑眉,他看着乔纳森那根沾着精液的挺立的阴茎,怎么感觉尺寸比方才更大了?他心底骂着一句丑东西。乔纳森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他闭眼时浮现出妻子漂亮性感的身影,还有那双白皙的、有护手霜的甜香的纤纤玉手,还有说话时涂了唇蜜的薄唇。“我想要口交,可以吗?”
说出那个词是时候还极近做作的停顿一下。显得你在害羞吗?不过是个被欲望吞噬的狗儿!但乔纳森抿唇含蓄的笑容对迪奥·布兰度很受用。
迪奥睁大眼,他的义眼险些又掉落出来。不过他没有震惊一会儿,就微笑着答应了乔纳森的要求。
他当然愿意为乔纳森口交。这是一次新奇的体验。他还没吃过乔纳森这种男人的吊。迪奥从乔纳森身上下来,男人听话地打开酸麻的双腿。迪奥的头埋到他的裤裆间,舌头从最底部开始舔舐、亲吻。他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乔纳森的阴茎,它有些过大了——撑大他的口腔,硕/大到直接顶到他的嗓子眼,他想干呕。迪奥强忍着开始吞吐它,舌尖与吊完美纠缠在一起——拜托,他的口交技术完全不像是一位律师应该有的。迪奥双手扶住那根火热的巨物,腮肉因为过度用力变形,迪奥还需要托着他的眼镜以免它滑下打扰到他嘴部的运动。乔纳森的手按到他的后脑,迫使他可以吃下整根阴茎。
他强烈地咳嗽着,迪奥的眼角生理性地沁出一些泪水来,他的脸红透了,白皙的肌肤透出血色感。口腔中,充满着雄性的味道,他想将那些白浊全部吐出去。迪奥吐出乔纳森的吊,唾液黏连在前端,他的柱身上挂满银丝。迪奥发现自己下腹和内裤也湿漉漉一片,他摸了摸并嗅闻——手指上传来相同的精液的味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也到达一次高潮。乔纳森闷哼着,高潮后的快感还未让他从幻想中回来。
“艾莉娜……”他小声地呼唤着。
“那是谁?”
他没得到回应,乔纳森不知从何回答迪奥。男人正摸着他有力量的大腿的内侧,一直到根部的一小段距离,还有会阴的部分,他叫乔纳森往前坐,寻找着他肛门的位置。这期间乔纳森痒痒得,乳头被咬在口中咀嚼——但迪奥的牙齿没怎么与其进行亲密接触,乔纳森过大的反应就强行终止。他好像很排斥刺激胸/部。于是迪奥就把前/戏抛在脑后,手指摸到褶皱,他只是轻轻地摸了一下——乔纳森就剧烈地抽动身体,“你在干什么?”那双紧闭的眼终于睁开,男人脸上写满不解与恐慌。
“废话,乔乔,你怎么把腿并上了?”
“不、不,我以为已经结束了……”乔纳森从马桶上站起来,迈开步想要从厕所中出去。“回来。”他听到背后一声低沉的命令。
“你以为我给你口/交完就是结束吗?”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拉住乔纳森,男人往后一个巨大的趔趄,又被放倒在马桶上。当然,这也使得外面的乘务员听到厕所巨大的声响,他听到门外的女人敲敲门,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迪奥先一步回答问题,他堵住乔纳森的嘴,确认外面的人离开后迪奥继续同男人周旋。“艾莉娜——那是你的妻子,对不对?”他的问题让乔纳森心凉一半,双手被扣住,乔纳森又感受到迪奥的重量压在身上,这次他几乎动弹不得。“真可惜,你没办法再拿你的妻子代入。”
“我可以叫乘务员小姐过来,两个男人在厕所里这么长时间还衣衫不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迪奥心不在焉地说:“控诉我强奸你的事实,将真相公之于众。”
“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是个男人。”他听乔纳森牛一样的低吼,迪奥说:“嘘,大家会好奇:‘为什么一头壮如熊的男人会被侵/犯?——当然是他一厢情愿的。’社会舆论会引导你走向地狱的,长大懂事后的乔治用异样的眼神看你吧?”
“迪奥,我表示抱歉。”他软下来,还存有一丝希冀——乔纳森龇牙咧嘴,他的表情管理快要失去控制。迪奥无视他的话,两根手指撑开他的屁眼,径直插入进去扩张。异物进入让乔纳森慌了神,下半身瞬间吸住迪奥的手指。“男人的矜持就是狗屁。”金发男人推着眼镜,他有些可惜地说着:“乔纳森,或许我会原谅你。”
“操一个已婚男人很有趣。”迪奥又将手指推进几分,他见到乔纳森眼中闪过一点绝望,心跳无比快速。迪奥难得体会到亢奋的感觉,他干脆抽出手指直接放弃扩张,一刹那他将充血而变得更大的吊直接插进乔纳森紧涩的屁眼,他急需一个发泄的洞口。乔纳森为他的几把提供了一个理想的地方。男人的裤子被脱到脚边,拖沓着踢到一边去,混合着呕吐物和精液,名贵的裤子变得如同垃圾一样。迪奥将乔纳森的腿高抬,放到自己肩膀,扛着两条粗腿,手撑着放卷纸的架子作为借力点抽插。乔纳森一时间失去声音,像个哑巴般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喉音,就像是吃一口被噎住。他漂亮的蓝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精神被强制注射麻醉剂。只有肛门处的撕裂的剧痛和巨大的异物冲击才是最真实的——他在被一个男人操,乔纳森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他作为男人的自尊顿时坍塌,腿根软着,乔纳森捂住嘴,不让自己的难听的呻吟声泄露出来,即使那更宛如绝望的嘶吼。
迪奥的技术很好,初次开苞的乔纳森却表现出男孩一般的青涩。他握住乔纳森的双手,男人的阴茎蹂躏他脆弱不堪的肛门,不断有血液滴下,这场性事终归只有迪奥一个人在享受。阴茎在那里面开疆拓土,肠壁被强行破开带来的疼痛是乔纳森未曾想象过的。晕机的难受感已经过去,他还是想要干呕。交合的地方在经过数次进出抽插后只有更多鲜血流出和少得可怜的肠液被带出来。乔纳森感觉自己的屁眼就要脱出,几把的进入将其撑出一个奇怪的形状,里面的深红色的红肉燃上情欲的颜色,他吐着舌头,即便肠肉吸着阴茎,碾压过里面凹凸不平的地方,顶到再深处,乔纳森也只感受到屈辱感。他害怕见到迪奥欢欣雀跃的表情——摘掉斯文的面具后只剩下禽兽的内里。他的腰快速挺动,即使在狭窄的厕所中也可以发出啪啪声,肉体撞击的声音多迷人。
乔纳森颤抖着,脑子里却继续浮现更多艾莉娜的影子。他的鼻子一酸——拜托,乔纳森·乔斯达不应该是如此怯懦又不知廉耻的人。可他的下腹确实有一些酸麻的快感,那是迪奥插到他的前列腺促进了他又一次射精的欲望。乔纳森的眼睛中有泪水打转。迪奥安慰着抚摸他的头发,“别哭,你要学会屈服于快感。”
“永远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他吸着鼻子的小孩模样引来一番嘲笑
“这没什么好哭的。”阴茎继续抽插着,他惊叹于迪奥的持久力——在乔纳森的腿已经酸得要命时,他的臀部和会阴都泛着红色。迪奥仍然觉得自己有道理——他想,他需要说些什么涣散乔纳森的注意力。“我们还没有谈过身体缺陷。”迪奥先开头,他看着自己下身一点点埋入乔纳森的身体中,说话的语速都加快,就连那股纯正的伦敦腔都变得格外诡异起来。“你的助听器是……”好吧,他成功收获乔纳森一个白眼。迪奥随口道歉,他无心地抽插着。“在我很小的时候,发生过一次车祸。”
迪奥努力回忆,“我爸酒驾——可他毫发未损,车翻过去后我承担了大部分伤害,我的右眼就是在那时失明的。”迪奥说着,突然与身下的乔纳森对视——男人应该想说话,却被接下去一连串变调的呻吟取代。迪奥愣住,又往他刚刚蹭过的地方顶了几下,果不其然,乔纳森·乔斯达有了更佳的反应。他糜烂的下半身分泌出更多润滑作用的肠液,有一些甚至挂在腿根,方便迪奥的进一步动作。乔纳森的大脑无法思考:他说起车祸——之后就被快感强行终止思绪。那股强烈的酸麻感让他精神破碎,屁眼发出色情的水声,每一下进出都让乔纳森扭动腰部配合迪奥。布兰度坏心眼地不断操着乔纳森隐藏的敏感点。
他终于也开始加入性爱。不过为时已经有些晚,背部的酸痛和精神紧张都可以随时要他的小命。随着迪奥顶弄的加快,乔纳森的理智完全破碎、近乎崩塌,他的脑中却还悬着一个逃脱的念头。松垮的助听器因为动作过大掉到一边,迪奥还将它安装好,他笑嘻嘻地说着:“你要好好听听你自己的水声。”唯独下腹汇聚的酥麻的快感印证这一点,男人,男人——乔纳森·乔斯达坚定这一点。并想要给予迪奥一个巴掌,打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你想得美”刚脱出口,手就停在半空,他因为快感甚至无法自由地活动全身,他是无法自由控制双腿的瘫痪病人。乔纳森晕乎乎的,含糊不清地说着:
“迪奥,我要杀了你。”他终于不是在喊艾莉娜的名字,男人抱住迪奥,用力地抓住对方的上衣。乔纳森感觉到一阵恶心,他在拥抱正在性侵他的人,下半身的不断交合和适应让乔纳森恶心。还有一股血腥味,他不屈服时会咬自己嘴唇的死皮,用力向下扯,口中尝到一点血腥味才善罢甘休。
他现在希望这个混蛋去死。乔纳森·乔斯达假想自己手中有一把不存在的匕首。而更加现实的半边脑子则给他提供另外的信息,警醒他不能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乔治还需要他,他的儿子还那么小。
“乔乔,很好,很好。”男人像抱住一个大娃娃,脱了力一样的——没有骨头,醉生梦死于快感中。乔纳森的阴毛上挂着的全是他的体液,而屁眼后也感觉到一阵微微凉意。迪奥撸动着他的屌,他将乔纳森的屁眼中射得满满当当。
欲望得到满足之后,乔纳森的屁眼有各种液体堆积,迪奥抓起卷纸就扯下,他听到头顶传来乔纳森极其没有精神的一句“强奸犯”,迪奥只是耸肩摇头,手上大力擦过他的皮肤,带着一些血丝的精液沾到纸巾上,被迪奥尽数冲走。乔纳森清楚感觉到肛门扩张后的疼痛,迫使活死人一般的乔纳森扭捏作态地走路。尽管他还没有老到大小便失禁的地步,可屁眼中残留的湿滑黏腻的精液让乔纳森难耐。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两个男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卫生间。迪奥没有擦掉乔纳森嘴角的一些白浊,伪装成晕机在厕所呕吐过一番的样子骗过一众的视线。乔纳森的衣襟还沾有干掉的呕吐物的污渍。
他们本是很快就能回到座位的。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震荡,这本是一次充实完美的航程。(只对于迪奥·布兰度来说,乔纳森则是在心中重复着希望迪奥遭遇些坏事。)
可是这次飞机剧烈的晃动让迪奥全身歪斜撞到一边的座位的角上 痛得他倒抽冷气。而乔纳森则歪到另一边:他已经全身脱力。头部磕到后倒在地板上,迪奥唾骂一声。抱住乔纳森想将他往距离不远处的座位拖动——他都看到乔治那个臭小子投过来的警惕的眼神了。
“你对我爸爸做了……”男孩还没问完,又是一声震动。迪奥将乔纳森扔到座位上,自己站到过道边——他从未感觉飞机如此拥挤过。这次的晃动引来了全舱人的恐慌。
迪奥听到沙沙刺耳的喇叭声,他瞪了一眼乔治,再去检查乔纳森的状况。男人额角流下汗水,迪奥为乔纳森解开第一颗衬衫纽扣,“你还好吗?”男人闷闷地回应一声:“我发誓,我绝对要杀了你。”他扭过头不再去和迪奥对视,乔纳森拥抱住乔治,受于限制他必须要和坏蛋坐在一起。乔纳森的眼睛中如今只剩下乔治·乔斯达,父亲需要亲吻孩子胖嘟嘟的脸颊恢复精神。乔纳森头一次感谢创伤性耳聋剥夺他大部分听力,这才能使得周围安静一些。
短暂的片刻是属于他和儿子的,不属于任何人。
尖叫声打破平静传进耳朵,人们终于按捺不住惊恐,一而再再而三的奇怪震动,亏得他们还可以“平安无事”。不管如何,机组都需要进行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这么想着,乔治也因为恐惧与后怕抓紧爸爸的衣袖,脸埋进他的怀里。乔纳森祈求这个孩子不要闻到奇怪的味道,不论是呕吐物的臭味还是精液的臊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乖。”乔纳森的大手落在孩子的后背,“爸爸在,有爸爸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不,实际上乔纳森·乔斯达早就因为未知的恐惧心提到嗓子眼。没来由的心慌让他难耐,他很想大哭一场借此好好发泄心中的情感,却没人愿意当他的情绪垃圾桶,况且有些经历他无法说出口。
他大脑编造好的话还未全部说完,机组人员就通过飞机的广播播报出来。首先是一段诡异的杂音,无数的地狱的魔爪像是会随时从音响喇叭中响出来,将里面男人的声音切碎得稀巴烂。无数的刺耳杂音中乔纳森努力想从中捕捉几个单词,可他听不太清。还是迪奥强硬地拉过他的衣服,口中嚼着“乔乔,你快看外面。”的话才让乔纳森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迪奥的方向去看,飞机的机翼一侧已经有一些烟雾状的东西源源不断冒出来。
乔纳森的心顿时掉入冰窟——冷静点,他们并不是没有救,海上降落大家乘着救生筏逃走、或者顺着充气滑梯滑下去、有专门的救援人员成功解救……哪有那么多恐怖的空难事故,历史上留下记录的时间跨度都很大。乔纳森强行安慰着自己,可他不能否认,拥抱乔治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后背又不断流出冷汗。
喇叭中传出的声频波段:“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因为特殊原因……”又是一阵可以击穿鼓膜的噪音,几乎是所有乘客都不约而同竖起耳朵,乔纳森从未见过有如此多双渴求的眼睛——它们正同时迸发出求得真相的光,其中混杂着的情感则更多:愤怒、悲伤、希望……乔治眼中的就是孩童的期盼与好奇,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独有的,乔纳森·乔斯达艳羡不已。
他们都在这个时刻希冀着。
只有现实才是最嘲弄人心的。机长带着绝望的声音说出飞机因为引擎故障、驾驶系统失灵等多种原因——乔纳森没仔细听就摘下助听器,他又开始去撕嘴唇的那些皮,或是去啃修剪到短得快要露出肉的指甲。有时候上帝真的会把他创造的家伙再残忍杀死。他也许该接受无微不至的学龄前教育——有助于纠正他顽皮的性格。迪奥·布兰度这么说着,眼睛不时瞥向窗外。乔纳森不知做什么表情,他该哭泣吗?还是说提笔为自己写下一些遗愿呢。乔纳森·乔斯达很想抽上一支上好的烟,反正他们都是注定要上死刑架的人了,谁还会在意多活一分钟还是少活一分钟呢?他烟瘾犯起来就停不下来,乔纳森·乔斯达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他颤巍巍,把所有想说的话、想干的事浓缩精简,再精简……
他思路很清晰,不像别的人被死亡吓倒。他明知这一点,乔纳森张口发声时却像个哑巴,仿若失去听力之后他没有和特殊教育的老师学习怎么和正常孩子一样说话发音似的。
“我想回家。”他好不容易发出一个滑稽的音,男人弯着腰将整个人埋进去,安全带——那东西还很重要吗?乔纳森双手捂住脸,大力揉搓,他的白发只有低下头时才在黑发中格外出众:有些其实是逐渐由发根变白的黑发。
乔纳森是个高自尊的男人。
他不应该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的,乔治见到濒临崩溃的父亲还想去抬手摸摸他软踏踏的头发。乔纳森握住孩子的手,将其放到脸颊边温柔地蹭动。乔纳森·乔斯达仍然强忍着莫大的痛苦。他对乔治说:“来我的怀里,乔治。”并将紧紧捆绑住男孩腰的安全带解开,这时已经没有人阻拦他的行为,乔纳森望向周围,失去听力让他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但通过行为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乱成一锅粥。但想必迪奥·布兰度一定受了大罪——他正堵住耳朵揉捏眉心,手心中攥着义眼。他烦躁地抓骚自己的那头金发。
迪奥注意到乔纳森,他张张嘴。乔纳森犹豫一下,还是戴上助听器。
此起彼伏的哭声接着怒吼、吵架、东西摔碎的声音与警报和喇叭里声声叹息传进耳朵。乔纳森隐约中还闻到尿骚味。“有人吓尿了。”迪奥捂住鼻子,看着前座的男人掩面泣不成声。那哭声近乎断气,时而短时而长机器没有规律,混杂着凌乱的词汇,就像是被什么噎住一样,低沉的、恼人的哭声。
“你害怕吗?”迪奥摘下眼镜,说真的除了右眼部分外露的红肉有些骇人,他真的有一副十分精致的五官。“乔乔,我们就要死了。”
“我想回家。”不,他并不是想说这个,乔纳森·乔斯达想好好回答迪奥这个问题。当有人在临终的时刻向你发出疑问,让你好好感受何为活着时,你才真正感受到生命的意义。换个说法,他很感谢迪奥能在这个时候同他说话。
“我舍不得乔治。”也不是这个!答非所问的乔纳森·乔斯达很想抽自己不听使唤的嘴一巴掌。他只能用尴尬的干笑结束话题,泪腺分泌不出泪水。他见迪奥又翻身换个姿势,扭头不再看他,二人于是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他能听到飞机窗外呼呼的风声和奇怪的感觉,那震动越来越大,差点让乔治从乔纳森怀中滑下去,他们整个人都向不同的方向歪斜。
那些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真实。只有这段飞机出故障到坠毁的时间拉得格外长。
“在我小的时候。”他的嘴皮子终于听从大脑指挥,乔纳森从未感觉大脑如此灵活过。“一场车祸夺走我的听力,从那之后我就要佩戴助听器生活。”
“乔乔。”
乔纳森嗯了一声,飞机晃动让他的头不偏不倚靠在迪奥颈窝,男人却已经快要挤到窗口。
“也许我家撞到的那辆车里坐着的就是你。”迪奥说,“我当时太小了,但应该还有个男孩和我住在同一间医院。”
“爸爸?”乔治插嘴打断他们的对话,乔纳森揉揉他的头,将倾斜的孩子侧抱着,让他的脚不踢到迪奥,“我真不喜欢你的小兔崽子。”迪奥仅有的一个眼珠翻了一个完美的白眼。
“我也不喜欢你和我做爱,和你接吻就像和骆驼舌吻。”
“一时兴起,我没兴趣操老头。”
飞机继续坠落着,迪奥的耳朵几乎被风声占领,他捕捉到乔纳森的一个不满的声音后二人就开始各说各话,不过这也好,有人和他谈谈话总比哭得形象尽毁去见上帝强,飞机一点点坠落燃烧,迪奥好像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烟味,机翼燃烧起火,那些哭声与尖叫好像更大了。他只能勉强听到乔纳森的话。“我可没要求要你做那种事。”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当我一厢情愿吧。”
“我想艾莉娜了。”
飞机下降的速度好像加快,更多浓烟冒进来,强劲的风冲破加厚的玻璃窗,划破男人们的皮肤,血液缓慢流下——乔纳森觉得缺氧,他吸一口气,又开始咳嗽起来。“我觉得我要死了。”他嗓音沙哑。
“嘘。”迪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未婚妻,我骗你的——从始至终,我们之间聊天大多是我在胡扯,但你相信了,还如此认真——说真的,我蛮喜欢你的。”
哈哈,现在还在说什么呢。乔纳森闭上嘴,剧烈下降让他们的身体在飞机舱中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没吃完的餐也飞得到处都是,有的人已经悄然离世,有的人被火焰灼烧殆尽,有的从大开破烂的舱门被吹飞。他们不是一氧化碳中毒就是掉进去摔成一摊肉泥,手和脚翻飞,或者被爆炸炸得粉身碎骨,想到这迪奥头又开始疼痛起来,“我的人生白白浪费了。”
他想找到乔纳森,对方不知道歪斜到哪个角落去,迪奥最后在后排尾部看到他,那个原先高大的男人衣装破烂,脸上还有些伤痕。他紧闭双眼怀中还抱着乔治·乔斯达,半死不活的模样格外可笑。真是到最后都要做个好爸爸。迪奥·布兰度意识也有些模糊,他张开手,却发现了乔纳森的助听器和自己的义眼。唯独自己残疾这件事不是胡编乱造的。
迪奥其实想说更多的,但无奈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抒发更多多余没用的感情,只有警报声和嘈杂的撞击声,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长呢——长到迪奥还能半眯半睁开眼,用他仅存的一只眼看到乔纳森,对方好像还摆着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的世界倒是安静下来了,我怎么还要看到最后的太阳,观赏飞机坠毁呢?迪奥想着,意识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