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乔】Dacryphilia (恋哭癖)
1881年秋天,迪奥冲达利欧的墓碑上啐了一口。
那个人渣死前脸上淌满了泪水,从那双浑浊的眼睛流出来,再顺着堆积的皱纹滑进肮脏的衣领。迪奥站在不远处的木桌前冷眼旁观,看达利欧绝望地向他伸出肥胖粗糙的手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嗡鸣,然后他就歪斜着嘴角僵直了身体。迪奥为其合上那双大睁的双眼,冰冷的泪水沾染在他手心。一股冷冽的寒风将残破的木门吹开,迪奥环顾了一番这家徒四壁,又看向手掌中的眼泪,无声大笑起来:这似乎翻涌着酒气和污秽的液体,就是他的自由,他的野心。
一辆标有乔斯达族徽的马车驶向郊区。迪奥随意地将手臂搭在行李箱上,为了今天,他在乔斯达面前将一位年幼失怙但独立坚强的悲惨少年表演得活灵活现,还用这位善良又愚蠢的爵士赠予他的钱财,为自己置办了几身得体的西装。毕竟,他即将成为一名绅士的儿子。
马车速度不快,迪奥悠闲地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草坪。有一位蓝发少年正衔着草茎,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向乔斯达大宅。迪奥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乔纳森·乔斯达,乔斯达家的独子。马车刚刚在前院停稳,迪奥便拎着皮箱潇洒地踢开车门跳了下来,将jojo吓了一跳。
“你就是迪奥·布兰度吧?”与少年健壮的体格不相符的是对方柔和又温暖的声音,迪奥看着这样一位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单纯地向自己微笑,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那你就是乔纳森·乔斯达。”
“大家都叫我jojo,以后请多多指教。”
从小就混迹在鱼龙混杂的贫民窟的迪奥,完美掌握了识人的技巧,只用第一眼,他就判断出这位乔斯达家的继承人是个简单模式,绝对是会在国际象棋中直来直往,然后迅速落败的类型。只可惜,这次棋局的赌注可不是几个钢镚或者一盘意面,而是整个乔斯达家族多年累积下来的家产。jojo在阳光下闪烁出澄澈的蓝色眼睛让迪奥作呕,这样无知的蠢货,就应该连同所有的财富和名誉一同掌握在他手中。
所以当jojo为了那条名叫丹尼的狗向他发怒的时候,迪奥举起双拳的同时反而感觉到一丝亢奋,尤其是那泛红的眼眶,简直像是为蓝色宝石添彩的银边。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失败者红着眼睛、眼泪将落不落、愤怒委屈又无能为力地冲你狂吠更令人兴奋呢?
尤其是jojo这样一个还没将敌人仇视到底,就先选择共情对方,还屡教不改地贴近过来的笨蛋。不论是言语还是拳头,都没法击碎jojo那颗好心肠,所有的委屈都化作在眼眶里打转的晶莹泪珠。但是还不够,纯挚的眼睛应该永远被泪水蒙蔽,他应该呜咽、啜泣、流泪、号啕大哭,他应该从精神上被自己彻底摧毁,不能再展露出一丁点笑意才行。
jojo,jojo,jojo……迪奥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对方脸色惨白着哭泣的场景。将健美的肌肉曲线塞进束身西装里的少年,狼狈地用手指抹去越来越多的泪珠,眼睛都浮肿起来,鼻头和脸颊都泛起红晕,蓝色眼睛里全是痛苦和破碎。
既然他迪奥最终会是乔斯达家族的真正的拥有者,那么jojo不也应该是其中的附属品吗?乔纳森应该被写在迪奥·布兰度财产拥有名录的第一行,是他的第一个胜利品,就从今天开始。
于是迪奥在深夜敲开了jojo的房门。
“喂,jojo,要吃巧克力吗?”
Jojo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为迪奥打开一条门缝,神色戒备又迷茫。前两天被迪奥的拳头砸中的脸颊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有点不敢相信迪奥会突然这么友善。
迪奥不耐烦地摇了摇手中的巧克力盒,“昨天学校有个女人塞给我的。”
“这应该是女生对你的心意吧,迪奥你应该珍惜一点比较好吧?”
“啧。”迪奥烦透了这样的对话,一把拉开乔纳森的房门,推开对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自然地占据了jojo的床铺,“乔斯达先生今天出发前不是罚了你的晚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jojo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在心里跟送巧克力的女生告了一声罪,然后接过了迪奥的巧克力,“谢谢你,迪奥。”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纸,取出一块没有装饰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品尝。被糖分拯救的乔纳森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来,“真是太感谢你了,迪奥,之前我应该还是误会你了。果然是因为我的技术太差了吧,迪奥可能也没想到我这么笨拙,会躲不开你的拳头——”
对方犯蠢的喋喋不休让迪奥阴沉着脸站起来,他不顾乔纳森的惊讶,一把捏住对方脸颊,然后将剩下的巧克力块全部塞进那张嘴里。
“迪,迪奥——唔——”jojo剧烈挣扎起来,却被迪奥狠狠地压倒在床上,“闭嘴,你这蠢货,快点给我吃进去。”全部都吃进去,然后快点哭给我看,把那张泪流满面的蠢脸完全地展露给我。
冷硬的巧克力和牙齿碰撞,又划过上颚,然后塞满柔软的口腔,被体温融化的巧克力酱顺着嘴角流出来,弄脏了少年洁白的衣领。jojo费力地在迪奥的压制下不断咀嚼然后吞咽,曾经拯救他的甜腻味道现在已然变成了一种酷刑。咽喉、气管和鼻腔里几乎全是巧克力的味道,还混杂着过量的奶油、砂糖和酒精。
这是迪奥去城区的时候,鬼使神差买下来的一盒含有烈酒的酒心巧克力。迪奥掂量着礼盒,心说能让jojo在他一直喜欢的东西上栽个跟头、感受到更多的痛苦才能好。
但还不够,乔纳森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眼中只有慌乱和不解,这都不是迪奥想要的。迪奥松开了捏住少年柔韧面颊的手,这让jojo得到了一丝喘息,“迪奥,你疯了吗。”
迪奥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苍白的肤色在黑暗中更显阴冷。迪奥在阴影中抬起头来和躺在床上的jojo对视,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好似闪过一丝血光。他突然咧出一个笑来,手指轻轻地拂过乔纳森脆弱的脖颈,然后握紧——
突然其来的窒息让jojo反抗起来,他用力挣脱出一只手,想要给这个施暴者一发硬拳,却被迪奥轻巧地躲避过去,之前未好的清淤上又被赏了一个肘击。乔纳森头晕眼花地大张着嘴,想要汲取更多氧气,却被迪奥再次塞进巧克力。他本能地用舌头推拒这些入侵者,但已经被暖炉炙烤许久的巧克力很快便在他嘴里融化了,呛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却被液体再次堵塞住气管。血管、骨头和颈肌被压迫带来的疼痛让jojo的头脑愈发昏沉,迪奥姣好的面容渐渐被黑暗所取代,但那个刺目的笑容依然印刻在他眩晕的脑海中。
jojo终于还是落下泪来。
乔纳森感受到自己的动脉在剧烈地鼓动,骑跨在自己身上的迪奥却癫狂似的发着抖,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扼住咽喉的受害者。
滚烫的眼泪先是一颗一颗滚落,然后汇集成了一行泪水,打湿了睫毛,从下颌线处掉落,烫伤了迪奥的手指。
无法呼吸的jojo只能悲惨地发出一些气声,但这却让迪奥感到狂热。与这张蠢脸最相配的果然只有泪水。迪奥弯下腰舔舐jojo脸上的泪水,失败者咸涩的眼泪让他感到无比甜蜜。他松开禁锢住乔纳森的双手,任由对方推开自己,虚弱地趴伏到床边呕吐。
被糖分和酒精的香气包裹的房间,却是属于jojo的地狱。迪奥好心地拍了拍还在呛咳的乔纳森的后背,叹谓道:“只有这样,这才是我永远的joj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