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把散落在额前的金发往后梳。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说。
温青没料到迪奥会突然这样问自己,惶恐中随口答道:“很英俊,大人。”
这显然不是迪奥想听到的答案,他赏了他一巴掌,温青茫然地捂住老脸跌坐在地。
“现在呢?”迪奥弯腰逼近,几乎是贴在了他脸上——温青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獠牙、汗毛、眼鼻间皱起的皮肉,甚至暴怒时额头上一跳一跳的筋脉。恐惧使他瑟瑟发抖,他哭丧着脸说了句实话:“您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大人!”
“不错,”迪奥立起身子,优雅地把斗篷下摆放正,”这说明我该去会会她了,那女人在哪?“
她就在会场的正中央,口鼻流血,双臂受缚,身旁是两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仿佛女巫即将遭受审判。
温青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迪奥的反应,他想他理应对自己近乎完美的活儿感到满意:仔猪是七十一头,肥壮的小羊小牛统共四打,全都倒捆蹄子吊起来,足够喽啰妖精们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处女血已经在杯里盛好,他待会儿要亲自给迪奥斟上;尸身人军队排成12列,手持骨刀、佩戴人皮头巾,恭恭敬敬单膝跪地,时刻准备接受统领的检阅……不过这些都只是不足挂齿的小把戏,能够真正让吸血鬼迪奥提起兴趣的,毫无疑问是被绑住双手吊在石柱上的乔娜·乔斯达。
温青厌恶她,同时也憎恨并惧怕她。这家伙不过是个人类女人——更好笑一些,她是个长得还挺不错的漂亮娘们儿……可他居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制服她!轻敌的老温青,可怜可悲的老温青,他误以为自己要对付的贵族小姐是个穿着粉裙子坐在丝绒靠垫上嚣张狂吠的吉娃娃,所以只带了几个人就妄想将她捉拿。
结局我们都知道了:他最后在惊恐中看到的怪物是一头气质类似雌猩猩的家伙,高大、健美,鼻孔呼出动物温暖粗野的腥气,无惧且强壮,一拳放倒一人。他不敢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所以当她从马车座底下的暗格里掏出改装过的猎枪上膛时,温青还在佯装镇定地对赶来的援军说道:“……都给我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开枪的,相信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混合着铁砂的火药就已在他本就丑陋不堪的脸上炸裂了。
他剧痛、丢脸:“别看我!我年轻那会儿,娘们儿可不是这样的——傻站着干嘛,全他妈给我上啊!诶,捉活的捉活的!”
事实是,他们只能捉活的,这世界上似乎没人能把乔娜·乔斯达弄死,她的身体里蕴藏着超出常人几百倍的能量——她站起,在重击中倒下,却又立刻用骨裂的右手撑住地面爬起来,一刀削得尸生人鬼哭狼嚎。
损失惨重,但他终究还是把她捉住了,毕竟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四十七个。
比起面部挨了疼痛无比的一枪,更让温青屈辱的是,四十七个尸生人,除去手脚没被她斩断的,还有三十多个,可他们中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去用铁链缚住这女人的双手。
“喂,老头儿,”互相推诿中,赤罗竟然这样对他说,“你为何不亲自去捆她?”
“你在安排我吗?这里除了迪奥谁最大?”温青火冒三丈。
“是‘大人’,你忘了添‘大人’二字。”
“我说的就是‘大人’,我的原话是:‘这里除了迪奥大人谁最大’……你少废话,赤罗,你和温斯顿去把这婊子捆起来。”
“我不去,她踢我。”
“你这孬种!”
“你不也一样?”
“要造反?!”
“够了,闭嘴,”乔娜·乔斯达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都别嚷嚷了,我真不难想象他会培养出这样一支不成气候的战队。公平起见,我跟你们去见他,只要你们不再动手,我就不会反抗,但前提条件是……”
她用下巴指了指躲在马车残骸下面的车夫:“让那家伙活着离开。”
“哦,乔斯达小姐!”他灰头土脸地从车轮底下爬出来,攥着手帕哭了起来。
“别哭了杰克,快走,”她吩咐,又扭头冲温青说道,“如果你胆敢让几个混蛋埋伏在拐角,伺机在他离开我视野后二次偷袭……”
“……那你会死得很惨。”她微笑,一口洁白整齐的好牙在混合着鲜血和泥土的脸上十分显眼。
“满足你的遗愿,女士。”尽管嘴上这般强硬,温青心底却暗自发怵,这婆娘身上有些东西让他害怕。
他们不愧是义姐弟,他竟然这样想。
他需要足够的嘉奖来弥补自己的遭受的痛苦和羞辱,可当温青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迪奥的表情时,他脸上的阴霾让他惊惧不已。
“那他妈……”迪奥舔了舔嘴唇,指着乔娜,“那是什么?”
“乔娜·乔斯达,”温青的声音逐渐微弱,“您的义姐,与您共同生活了七年的……”
“闭嘴,”他震怒,“我用不着你提醒我她是谁!我是在问你:你们把她怎么了?她的头发呢!”
“她的头发在她脑袋上。”温青欲哭无泪地老实回答道,随后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她头发以前垂到这里,”迪奥愤怒地挥手在腰际比划,“谁叫你们绞掉的?!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迪奥大人,”他委屈得要死,“我们见到这妞儿时,她就已经是短头发了!”
“无所谓了,”他于是不再吱吱叫,迅速恢复了俊逸冷酷的派头,“反正都是一样的面目丑恶。”
温青不再敢说一句话,他含泪发誓此生再也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以免平白无故地遭受巴掌。
天已经黑透,远处的山头传来野兽的嚎叫,温青委委屈屈地跟在迪奥身后朝会场走去,面部正中是一个未愈合完毕的不规则血洞,左右两颊上各留有一个巴掌印子。
迪奥·布兰度,享受着喽啰们热情的迎接。他大步向前,猩红色的斗篷烈烈飘扬,脸上张狂狰狞的笑引起场内一波接一波高呼的浪潮。他绕着石柱缓慢且优雅地踱了一圈,最后在乔娜·乔斯达的正前方停了下来。
“天哪,”他脸上呈现出一副慈悲怜爱的表情,“这是谁?我亲爱的乔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是一种真实无比的虚伪神态,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当场落下关怀的热泪,温青看得胆战心惊,而在场的尸生人和妖精则被他精彩的讽刺所激励,纷纷朝乔娜吹起了口哨。
她被绑在这里滴水不进地捱了四五个小时,未经处理的面部击打伤已经淤青浮肿,这让她连睁眼和说话都吃力无比,可她依旧是清晰、平静地回答了迪奥的问题。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她说,“当姐的理应来管管不听话的老弟。”
她只用这一句话就击碎了冷静从容的表象,他立刻就破功了。
“我和你同年,你这婊子。”迪奥语速飞快地反驳。
“你比我小三个月,”她冲鸦雀无声的尸生人大军耸了耸肩,“抱歉,他是夏天出生的,而我生在四月……唔……”
她因为出言不逊而挨了一拳,打在口上,鲜血顺着结痂的唇涌了出来。
“真难看啊,乔乔,”他挑眉欣赏着指节上的血迹,“你要是能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丑陋狼狈的样子,一定会羞得哭出来的。”
“没办法,我被你忠诚的手下和牛羊一起挂在这里晾晒了整整一下午,倘若挂的是你,你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直视着他血红的双眼,“真卑鄙,迪奥。”
“啊,”她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我误会你了。你并非故意把我晾在这里干等,只是因为我来的太不是时候——那会儿太阳还没有落山。”
啊哦,温青悲哀地想,她说对了。
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乔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冒出叽叽咕咕的笑声:“你害怕阳光,所以只能暂时躲起来……”
“就像个一辈子只能活在阴影里的小耗子。”她大笑,丝毫不惧迪奥咬牙时腮帮传出的咯咯声。
啊哦,温青悲哀地想,她自找的。
“乔乔!”他和蔼地笑了起来,嘴角咧着,红眼睛眯成线,仿佛真的在赞许她的幽默感,并被这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逗乐。这其实不是好兆头,乔娜还没来得及细思,就感到喉头狠狠一紧。
他扼住了她的脖子,掐得她眼睛外凸、面部发紫,她用力挣了一下,腕部的铁链在扯动中叮当作响,迪奥微笑,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掌心的力度。他什么也没说,而她拒绝妥协,他们吃力地僵持着,直到他的前臂因用力过猛开始发抖,直到血点在她的眼白上爆出。
一如既往地难搞。迪奥皱眉烦躁地想到,他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揪住乔娜短而微卷的黑短发,强迫她仰起头,接着抡圆手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这是一次精彩绝伦的打击,沉默良久的尸生人们终于开始欢呼,气氛变得火热。不过比起现场的嘈杂,更让迪奥兴奋的其实是耳光那清脆的响。他激动得直发抖,掌心扇过她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滚烫的异痒,顺着小臂热乎乎地直涌脑门,把他刺激得几乎蹦起来——他的施虐欲被迅速点燃。
含着金匙出生的女孩,不知人间疾苦的娇贵小妞……乔治·乔斯达怜惜她、宠爱她,用戒尺打她那双爬树时抠满脏泥的小手已经是体罚的极限。这位慈悲为怀的爵士在半年前死于心软,显然是因为他拥有太多的人类情感:疼爱、关切、同情……而已经抛弃“人类”身份的迪奥·布兰度,不再拥有以上累赘之物。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攥紧左右双拳,开始接连不停地殴打她,每一拳都落在最脆弱柔软的部位:面颊、颈部、下腹。
她没求饶,顶多是在牙齿断裂并迸出唇外时呻吟了两声。那颗碎掉的牙飞得很远,一直落到了温青脚下,他盯着地面上带血的半截白玉,觉得她实在是有一口很好的牙。
乔娜·乔斯达现在再也没有气力回击义弟的俏皮话了,她被打了个半死,胸口剧烈起伏,小腹淤青一片。尸生人疯狂的擂鼓声和叫好声中,她奄奄一息地垂着头,洇湿的发梢挂着血珠子。
“乔乔,”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环视四周,“看看大家,多么热情好客。”
她盯着他,血液从断裂歪斜的鼻梁蜿蜒而下。他以为她说不出话了,可她还是缓缓分开了双唇:“虐待战俘,实在公平,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把我放下来,就我们两个,好好地来一架,别让其他人插手,”她说,“还有,给我水,他们什么也不让我喝,我快渴死了。”
他把唾沫吐在了她脸上。
“给你水,”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和我谈条件?”
“瞪大眼睛看清你的处境,乔乔。你只是食物,我会让他们撕碎你,那些牙齿和利爪会刺入温热的肚腹,掏出你的内脏和肠子。”他吓唬她,在她耳边低语,混杂着血腥味的冰冷吐息喷入她的颈间。可就是在这时,他突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乔娜·乔斯达皮肉独有的、温暖干燥的气味,这使他有了啃咬她的冲动:最好是像幼年搂着她学习骑马时那样,紧紧挨着,先嗅嗅她长发的香味,用鼻尖和嘴唇轻触覆盖着金色绒毛的耳垂,最后张大嘴啊呜一口啃在她脖子上,让她在颠簸的马背上爆发出尖叫。
他不情愿,却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忆无数个她没那么讨厌的瞬间:她用强健有力的双臂将他抱起,揽入怀中,而他在感冒带来的眩晕昏沉睡去,脸颊紧紧倚靠着这头母牛,埋首于散发芳香的乳间,变成她怀里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她教他跳舞、弹琴、打领结,温暖的手指梳入金发,使他的头皮连同耳根一起烧得滚烫;她穿他的衣服,扮成男孩躲过管家的双眼,同他一道外出玩耍,最后在树杈上手拉手坐着,比赛谁能把嘴里的果核吐得更远——他曾教她用叶子吹出歌谣,她没见过这种把戏,大惊小怪地拍着手尖叫,眼睛因欣喜而闪闪发亮,最后索性从迪奥指间抢过被他吮得湿润的叶片,想也没想就把嘴唇贴了上去。他狂喜且震惊,因为这一个并不算吻的吻,吓得重心不稳,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摔了下去弄断了左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半月。
甜蜜而苦涩的一个半月,他一边忍受着湿疹与骨痛的折磨,一边享受她由于愧疚而给予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最后以一种屈辱无比的方式迎来了自己的初次遗精。
她哭着将他暴打,因为她听见他在睡梦中摇头晃脑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一掀被子竟发觉了他作为男孩无意识间做出的肮脏勾当;他也哭着手脚并用地给予还击,部分原因是她跪在了他受伤的腿上,但主要还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梦见了和她赤裸纠缠、唇舌相触。
湿热温存的梦境有多么美好,她当时落在他脸上的拳头就有多么狠毒;而回忆中少女时期的乔娜·乔斯达有多么可爱,如今眼前受伤的、暴怒的雌兽就有多么可怖。
她打断他的思绪,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到了迪奥脸上。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她冷笑,语气甚至流里流气,与他记忆中优雅贤淑的贵族女子相差甚远,“你不喜欢?我还以为吸血鬼都热爱血的腥气呢。”
他不疾不徐地抬手用袖口擦掉脸上的秽液,微微一笑:“我的确热爱。”
当乔娜·乔斯达意识到他将做出什么时,一切都已经迟了,他捏碎她金属腰带的锁扣,拽住裤口,嗤啦一声将她下半身的衣物撕了个稀碎。
该死。她在一片嘘声中咬牙切齿地想。
对于人类而言,分辨出血腥味源于腿部半感染的撕裂伤还是女人的下阴,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迪奥是只如假包换的吸血鬼,他只需轻轻抽动鼻子就能轻易区分她身体散发出的种种复杂气味,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清楚——
这头母兽正值经期。
她徒劳地夹紧双腿,甚至扭动身躯试图把垮到膝下的碎布拢上来盖住血流不止的下体——这适得其反,失去衣物的遮挡,过于猛烈的动作使得从阴道淌出的经血彻底不受控制地顺着腿根喷涌而出。乔娜·乔斯达在内心深处咒骂着,面红耳赤地闭紧了双眼。
“我热爱鲜血,”他说,同时用手指扒开她的眼皮,强迫她怒睁着充血的双眼看,“他们也一样。所以我向你保证,亲爱的乔乔,当这群野兽将你撕裂生啖之时,第一口就会啃在血糊糊的小屄上。”
她咆哮着奋力挣扎,用于捆绑的石柱被她的气力拉扯得扑簌簌往下落灰,迪奥摸着下巴满意地欣赏她羞愤欲绝的狼狈模样:他确信她刚刚的那个动作是想要往他裆部踹上一脚,可她不敢高高地抬起腿——
“你还真是害羞啊。”他从身后一把将她揽住,手掌顺着肚脐往下腹探去,她被这死人般冰冷无生气的触感冻得一激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死死掐住腰摁在怀里。
他的个子是近两年才赶超她的,即使是现在,也仅仅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还是在他今天特地穿了高跟鞋的情况下!拜托,这女人到底是吃了什么才长得如此高而健壮的?
“嘘,”他假意安慰怀里受惊的雌兽,下巴温柔地搁在她肩上,“乔乔,你还没有过男人吧?你或许会逞强说‘有’,可我不会信的,除了我,还有哪个男的能忍受和你待在一起呢?”
“也就是说,你还是个悲惨的老处女,这辈子都还没把下面这两片烂肉给男人看过,”迪奥的语气逐渐凶横狂暴,他扒住她流血的下体,用食指中指撑开闭合的阴唇,得意洋洋地将她完全暴露在了尸生人大军的眼皮底下,“乔乔,现在全被别人看去了!”
他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啜泣或尖叫,散发出甜腥气息的血液不断从他指缝溢出,乔娜却始终都一声不吭地缩着脖子。迪奥·布兰度大失所望。
“迪奥,”她闭着眼睛绝望地命令,“手拿开,把我放下来。你要是想打架我绝对奉陪,要打多久我都陪你打……而不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这不好玩。”
“你的手下,”她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鼓掌。”
温青认为她是在影射自己,恼怒地把悬在半空中的双掌放下了。
“我的手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手指粗暴地摩擦充血的小阴唇,“而且他们和我一样都认为这是项有趣的活动。”
温青吓得立刻就鼓起了掌。
“你没办法羞辱我,”她收拢腿用发达的肌肉夹住他的手掌,“如果你想击垮我,建议采用一些更有效的方式。”
温青迷茫地停下了。
“乔乔。”他微笑,嘴角因为面部肌肉过于用力的牵扯而颤抖不止。
温青听到了一声惨叫,因为吸血鬼的手指插入了他那位宿敌的阴道:她的外壳或许坚不可摧,但内里像任何女人一样柔软脆弱。他这回不再犹豫,带头鼓掌并伴以热切的怒吼:“好!好!干死她干死她!”
迪奥愣了一下,他其实没打算操她——不,他想过,当她咯吱咯吱地搓洗他泛红的后颈时,当她荡秋千无意将裙裾蹭过他的短裤时,当她一次又一次把唇印在他躲避的脸颊上时,他都无比屈辱地告诉自己,迟早有一天,他会将雄伟的男性特征填入她的身体,以一种绝对粗暴的方式占领这座城……可他希望占领的过程不要发生在这种地方,至少不要让四五十个流着口水、一副痴呆相的尸生人翘起鸡巴围在旁边看。
他巴不得他们对这档子事压根不感兴趣,甚至期待怀里的女人像正常娘们儿那样爆发出屈辱的、聒噪的哭喊,这样他就有了正当理由直接将她从铁链上摘下来,当场割喉杀死。可她安静得要命,似乎被当众抠穴并没有侮辱到她的人格。而那群头脑简单的怪物除了吃饱喝足摸下体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愿望,此刻为了看热闹纷纷涌了过来,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王八小眼睛散发出绿色的幽光,右爪无一例外地抄在裤裆里。
他几乎被这群混账弄没了胃口,他们的脏臭、蠢笨、手握阴茎的猥琐姿态……无一不使他兴致大减!可他很快就发现乔娜脸上厌弃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她像被鱼刺扎了舌头的狗一样呲牙咧嘴地耸肩往后缩,背部已经完全抵在了迪奥胸口。当人面犬用肮脏的毛绒大尾巴扫过她的膝盖时,她甚至一激灵踮起了脚尖,差一点就揪着腕部的铁链往迪奥身上跳。
他立刻松开她,将她往尸生人聚集的方向狠狠推了一把。她尖叫起来,努力使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惊慌失措,在被几只爪子合力拽掉一只鞋后,乔娜吃力无比地吊着铁链凭借体重又荡悠回原处,死死拽住石柱再也不松手。她惨白的面色使迪奥获得了最原始的乐趣,内心的欢愉堪比儿时将活壁虎塞入她胸衣。在尸生人歇斯底里的疯狂欢叫中,他抬腿踹了一脚她的肚子,将她用力踢出去,就像猎手在驱赶死赖在马厩不愿出去干活儿的小狗。她爆发出一声极其不情愿的低吼,奋力挣扎着,并在某个不知好歹的尸生人拽住她乱踹的腿舔舐经血时准确无误地一脚踹中他的眼睛。
他拽住铁链将她拖了回来,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欺负别人?嗯?大家喜欢你,你却拿这种态度交朋友——乔乔,我算是知道你从小到大人缘为何都如此之差了!”
“我要杀了你。”她用气声说。
“我真喜欢你夸海口的样子,”他微笑着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当你说起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时,模样实在是天真烂漫。”
“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任何人,”他掰着她的下巴让她环视在逐渐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下愈加疯狂的尸生人群,“你的尸体会被我喂给他们。”
“……在我奸杀你之后。”他高声宣布,得到允诺的尸生人们欢呼雀跃,纷纷流着口水挥起了拳头,恨不得一面绞死她,一面捧起迪奥的下体塞入她的阴道——小羊固然肥壮,可谁不想尝尝乔娜·乔斯达呢,她奶子那么大,血的滋味一定很美。
尸生人欣喜若狂的吼叫声中,他再次把手指探向她的下体。
阴道内壁在异物侵入下剧烈收缩,她僵硬无比,下腹肌肉一阵抽搐。迪奥满意地揉捏她痉挛坚硬的胯部,往那未经人事的小穴内塞入第三根手指。被插入的感觉来得很不真实,她甚至走神了。钝痛中,她感到自己被黏糊糊地破开,撕裂感在湿热的下体一闪而过,像是划过一道飞快的惊雷。风暴很快就在她酸胀敏感的腹内肆虐开来,猛烈的冲击揍得她头晕眼花、不辨东南西北。迅速分泌的生理性泪水让乔娜·乔斯达无法看清眼前蠕动的尸生人群,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咬紧嘴皮不让自己叫出声。这场粗暴的指奸持续了很久,伴随抽插与撞击,经血从红肿的小阴唇间溢出,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淌——脚下的泥土早已浸成一片深红。
她的拒不配合的态度让迪奥窝火,他盯着这女人肩上的星星,恨不得把这块皮肤剜下来——这个无趣寡言的蠢婆娘,她不哭不叫不柔软,硬邦邦、冷冰冰,把夜之帝王衬成了个将榫头往不会说话的金刚石上凿的蠢工匠!
“我是在搞一个女人还是在搞什么死物,嗯?”他大声质问,指甲嵌入皮肤直挖她腹部淤青凹陷的伤处,“乔乔,你还真和我料想的一样,是个连叫春都不会的乏味娘们。”
“别担心,我知道该如何让你叫。”他低语,冰冷的吐息灌入她的耳孔。乔娜什么也没说,颈窝里的绒毛却悄悄因寒意而竖立。
迪奥用指腹捻了住她挺立的阴蒂。
在成为吸血鬼后,迪奥学会了玩女人。他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摸索,在度过二十八个荒淫无度的夜晚之后,他惊喜甚至略带羞涩地发现,自己拥有了一杆无坚不摧的金枪。现在什么都无法阻挡他了,他无需再像当少爷时那样矜持地端着架子、在意名誉与养父的眼光——他甚至不再畏惧疱疹!年轻的迪奥·布兰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掌握了熟悉性爱中的种种花样玩法——容易极了,学起来就像念书背诵诗文时那样得心应手。
再没有人比迪奥更懂女人身体的奥妙了,他熟悉她们身上的每一个凹陷凸起,就像经验丰富的盲人学者懂得如何用手指触摸着辨别散布于纸张各个角落的细小符号。他是技艺高超的乐师,而她是他怀里一把恐惧的琴。
她的反应比料想的还要大。乔娜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他差点以为自己正握着射箭后弹动的弓弦——这是好的开头,他得逞了。他分开被血液浸得黏腻腥甜的肉瓣,中指和无名指摁在了那粒颤颤巍巍立起的小豆上,她被这种陌生的刺激惊得仰起了头,挣扎的力度再次大了起来。
“嘘。”他说,手指拨动的速度变得更快。她开始语速极快地咒骂他,虽然还不至于泼妇骂街,但已经用光了她教养范围内所能运用的所有肮脏词汇。
这是因为她支撑不住了,他想,狗被逼到墙角时都会被绝望驱使,悲壮地往人身上咬最后一口。
她所恐惧的不是他,而是即将来临的性高潮。
乔娜·乔斯达年纪不小了,她知道那是什么,但这种了解总是浅尝辄止,它们来源于远房表姐藏在手提包见不得人的粉色图册、医生女儿悄悄给她翻阅的人体海报、不安分的年轻厨娘晚间闲谈时的窃窃私语,她好奇又惊愕,一面想听她们多多介绍,一面又因身份羞于启齿。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甜蜜而宝贵的一课竟要由迪奥给她上……当着一众手淫的尸生人的面。
“不!”她怒吼。
“不?”迪奥说。他以一种更加让人难以拒绝的手法揉她充血的下体。
“不……”她说,这回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
“高潮吧,你这婊子,就乖乖地当着大家的面露出母狗才有的淫荡表情吧!”他兴奋地东倒西歪,嘴里呜哩哩直叫唤,搓揉阴蒂的动作由规律变得乱七八糟,早已在裤裆里硬得不像话的屌顺势贴到了她臀上——她发出了他如愿以偿的尖叫。
疼痛和快感竟同时存在,它们联手发起猛烈攻击,几乎将顽强的战士乔娜·乔斯达击垮。她已经快站不住了,迪奥抬起她一条腿的动作更使她重心不稳,险些眼前一黑倒栽葱摔下去。腕部的铁链救了她一次,她这才不至于在性高潮导致的酸软无力下光着屁股摔进臭不可闻的尸生人堆里被分食和强奸。本就骨折的手臂在撕扯中一阵剧痛,而她竟因此清醒,诡异的快感像一阵被风吹散的烟雾,很快就消失不见。
就着半干涸的涩涩的经血,他把阴茎放进去的时候,她只是哼了一声,安静得让他冷汗直流。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完全胜利——她棘手,因为她是乔乔。疼痛让常人失去意志,却让她头脑清醒、愈战愈勇。
决不能在猎物面前展示出慌张!他面露讥讽,大声吆喝:“很好,很好!你这胖婊,等我把你干到怀孕,让你从屄里生出一个会吃它亲娘的小鬼崽子,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
“万岁!”一半的尸生人都欢呼起来——剩下的一半正低头吭哧吭哧地撸动它们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屌,没来得及的抬头听他说了些啥。
“你若知羞,就吞掉你爸留给你的金戒指,赶紧他妈的自我了断吧!”他趾高气昂,竟得意地再次损起她来,屌的进攻更是一刻也没停过,“看看你这被操得站都站不稳的可怜样子——你还没结婚哪,乔乔!”
“那也是你爸。”她突然说。
“而我只对一件事情感到羞耻,”她不用扭头查看就能在脑内摹画他现在五官扭曲的愤怒表情,“如果真的不幸怀上了你的种,那就意味着我以后不得不向我的孩子承认,它的生父竟是一个头脑空空、自视甚高的混账。”
“他妈的,”温青目瞪口呆,“这女的疯了。”
迪奥尖叫着迅速把老二拔了出来,露着屌、跌跌绊绊地踩着堆在脚踝处的裤子,愤怒地绕到了她的正前方。
“你再说一遍试试!”他大叫,随即没给她真的再次重复的机会,挥手往她脑袋上来了一拳,打得她整个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
“去死吧。”她虚弱地说。
“你才是给我去死!”他了无绅士风度地破口大骂,抓起她的双腿往胸口胡乱一叠,又想肏进去。湿红的阴茎在她流血的阴户上打了个滑,没能插进去,他勃然大怒,竟抬手往她屄上来了清脆的一巴掌,打得血花四溅。
她呻吟,咬牙切齿地承接了这一轮更加猛烈的操弄。温青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在手淫,他或许太老了,已经彻底与社会脱节,失去了了解年轻人的最后机会:这也算做爱?他们只不过是在用下体猛烈殴打对方的生殖器!
他有很多话想问他:这种无意义的殴打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该付给他多少报酬才足以弥补辛勤工作带来的伤痛疲劳,他还要不要杀她,尸生人们天亮前还有没有机会分到一口贵族娘们香喷喷的樱桃小白肉当点心……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挨了一顿骂。
“滚开,碍事玩意儿!”迪奥吼他,“你给我过来,把这荡妇的链子解开,我要拧断她的婊子胳膊!”
“好啊,”她抽搐着挤出一个汗津津的微笑,“那我也要拧断你的……”
她没那本事拧断。迪奥掐住她的臀部朝前狠狠顶胯,额头直抵在她脑门黏着的几缕湿发上,她嗅到一股寒地野兽才会散发出的气味,冰冷、苦涩,隐约带着血液的腥臭。久违地和义弟挨得如此近,她本想趁这机会再啐他一口的,可她脸颊滚烫、口腔干燥,渴得近乎皲裂,什么也啐不出来。他冷笑,埋下头舔舐她上唇的鼻血,并在她惊得张开口时乘虚而入,把湿润的舌头探了进去。他亲吻的方式和他用下体侵犯她的方式同样野蛮粗暴,那根乱搅的舌头堵得她几近窒息,而她用力挣扎时从鼻腔飞溅出的血只使得迪奥更加兴奋。他操干的幅度变猛了,乔娜·乔斯达发出沉重的叹息声,酸胀与不适中,她闭上眼睛,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由交合处喷涌而出。
再次降临的性高潮使她恍惚,甚至短暂地忘记反抗。等到她被尸生人的淫叫吓得回过神,一低头才发现迪奥已经用指甲破开了她的上衣。她的乳房露出来了,正被他握在手里用力挤压。她被揪得疼痛无比,迪奥把它们从绷带底下抓出来的样子就像是不耐烦的农夫从窝里拾起两只过于顽皮的白兔。她抬腿踢了一脚表示抗议,可惜没踢中他,反倒又挨了打。
他是在生气,哪怕乔娜的眼睛已青肿得快要分辨不清东西,她也能看出他这是在生气。
她的奶子变形了,因为她不再穿绣花的胸衣和柔软衬裙,绷带、纱布、擦鞋用的帆布巾……她用手边能找得到的一切布条子把那两个好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牢牢捆死在了胸前,好让它们别在她跳起来殴打尸生人或者其他无赖时飞得打到她的脸。长时间的挤压使原本挺翘结实的两团肉开始变得形状怪异,她觉得这有什么,要是不会痛,她甚至愿意像绞掉长发一样把奶从身上剪去。可迪奥显然不这样想,当他龇牙咧嘴地揪捏乳房时,模样像是某种暴跳如雷的小动物:它美美睡了一觉,正兴高采烈地摩擦着小爪去翻找贮藏已久过冬粮——结果现在才发现这些宝贝放得太久,已经坏掉了。
他握着自己年幼时渴望触碰却又极度厌恶的两团肉,瞳孔在红眼睛上缩成一个小小的点儿。迪奥·布兰度,惋惜不已却有苦难言,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险些在熊熊燃烧的怒火中气绝昏死。它们以前不是这样的,雪白,无暇,像梨一样沉甸甸地坠着,散发出诱人的甜气,是贫民窟里长大的小孩儿从来没有尝过的好东西。他一度想要亲口品尝它们的味道,自尊与骄傲却一次又一次地阻挡在身前。他现在足够强大,大到能抬手就能了结这身份不凡的小婊子的性命,大到无需施舍就可以随意取用她所拥有的任何东西……可胜利的果实没能等到他。它腐烂了。她漂亮的乳房如今肿胀、丑陋,右侧甚至留有一道蜈蚣似的疤。
迪奥面目狰狞地张大嘴,啊呜一口啃在她的右乳。
獠牙刺破皮肉的锐痛激得她不要命地挣了一下,腕部突如其来的轻松使乔娜惊喜地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扯断了捆用的石柱。
她攥着拳头想,她该揍他了,因为这该死的吸血鬼将她殴得遍体鳞伤。
她要割下他的阴茎制成装饰品,就像最野蛮的猎人会对战利品做的那样。
她要把剑刺入他的喉咙,一捅到底,最后将他和这群尸生人一起绑去港口,和货物箱子一样挨个码整齐,亲眼看着他们在晨曦下化为灰烬。
她还要……
她最后却只是用受伤的手抱住他的脖子,吃力地吻了他。
他大吃一惊,吓得缩脖皱眉,金色的睫毛一个劲乱颤。当感受到她干燥的双唇的的确确贴在了自己的嘴上时,迪奥发出了小男孩才会有的那种激动的吭哧声。
他托住她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强迫乔娜用腿环着他的腰。那根一直露在外面的硬挺东西,在她柔软血红的阴部只蹭了一下就又滑进去了。她被快而狠毒的抽插冲得快要抱不住他,得拼命往迪奥身上攀才能确保体重不坠得自己摔下去。他肏起屄来发了疯,嘴里嘀嘀咕咕地骂起她听不懂的话,她不得不轻拍他的后颈进行安抚,试图让他慢下来。
“迪奥?”她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他忙着做爱,没回答她。她叹了口气抱紧他,他这才迟疑着故作镇定道:“怎么。”
她拿不准,但还是这样问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愣了一下,下体在愤怒中一阵痉挛,还没来得及争辩就极为唐突地射在了她里面。
迪奥·布兰度飞快地将义姐从身上撕下来丢掉,他满脸厌恶地躲开几步,擦也不擦地拽着性器往裤子里塞,似乎很后悔刚刚用它捅了她:“你少做梦!”
她被刚刚那一下猛摔弄疼了屁股,呻吟摸索着在地上爬,滚圆结实的臀与背沾满沙粒。他憎恶地注视着她,可到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跌跌撞撞地站稳,脸上的血污已经结成黑痂,骨折的那只手软踏踏地拖在身侧,外翻的阴唇间黏糊糊地流出混着血的精液,顺着被撞得泛红腿根一路淌到膝盖。
他被她凄惨狼狈的样子逗得发笑,可还没出声就感到面中一阵剧痛。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胆量,乔娜·乔斯达揍了他,正中鼻梁,打得英勇的夜之帝王一个趔趄险些出糗摔倒。他怒火中烧却暗自欣喜,这不经思考全凭蛮力打出的一拳将他从当下揍回了少年时代,他又成了满身泥土、和姐姐在篱笆底下互殴互骂的暴躁小男孩——他被揍得兴奋无比,几乎再次勃起。迪奥·布兰度后退两步拗足劲,将狠毒的一拳击向义姊的面颊。
他忘记他已经不是小男孩了,他现在史上最伟大的吸血鬼之一,体能超常、力大无穷,这一拳正中额头,本就在折磨中精疲力竭的乔娜,来不及哀嚎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淫荡且饥饿的尸生人,已经在漫长等待中被欲望逼成一群红眼的疯狗,他们见乔娜直挺挺倒下,竟误以为她已经死亡,于是叫嚣着纷纷涌上前来,有的捏腿、有的抬胳膊,争先恐后地想撕碎她吞入肚腹。
当一颗尖利的獠牙就要刺入她颈侧的皮肤时,在场的所有怪物都听到了一阵足以使耳膜破裂的可怕尖叫。愤怒的迪奥·布兰度扯烂了尸生人的下巴,一巴掌拍得人面犬脑浆飞溅——它当时正在吧嗒吧嗒地舔她。他像捍卫领土的野兽一样弓腰竖发,嘴里不断发出刺耳的嚎叫,使迷茫可怜的下属们抽泣着挤作颤抖的一团。
连见多识广的温青也吓坏了,他什么也不敢说。迪奥·布兰度,优雅尽失,风度全无,他拽起他那位被虐待得体无完肤的娘们儿,扛在肩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东偏西倒地跑了——像一只愤怒的小耗子,赶在太阳出来前慌慌张张地去贮藏自己失而复得的过冬粮。